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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-11-06
北方的風
        今年6月,我從江蘇連云港來到內蒙古包頭,當連云港的氣候還清爽宜人時,包頭卻很炎熱,空氣像被榨干了水分,雖然干朗卻也難耐,那樣風對于一些小動物而言或許就能算得上是救命稻草了,更或許這并不能帶去太多的慰藉,但維持生命的氣息卻也足夠了。包頭處于河套平原,海拔不高,相對于華北平原、長江中下游平原那些處于第三階級的平原來講卻也算得上“高高在上”了。夏季的陽光自然也就更毒辣了些,中午的炙烤,我想除了長居此地的人以外,沒有哪個初來乍到之人能夠承受的起,大概不到中午都躲進涼爽處了吧。
        一晃就進入了短暫的秋了。在北方的其他地方,我并不知秋天的風有著怎樣的溫度,但在包頭這片土地上,風如處于青春期的少女情懷,多情善變。這里秋季的風,只有中午時是舒適宜人的,早晚都已夾雜了些許寒意。夜晚昏黃的路燈下,不管是成雙成對的情侶,還是三三兩兩遛狗的人們,踏著已經枯黃的落葉,行色匆匆,分明可以看到都添了件外套來抵御這秋風。
        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,當屬冬季的風了。
        在包頭,一般十一月中旬就算進入冬季了。對于我這個在江蘇生活了20多年的人來說,北方冬季的風實在不敢恭維,風總是從西北吹來,遒勁而有力。如果說夏秋的風像慣養的大戶人家的千金——任性,那么冬季的風恐怕就是長年慣養于宮中的公主了吧,任性之外更多的是刁蠻和壞脾氣。雖然不敢恭維,但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喜愛深深地烙進心底。
        包頭的樹多以常青針葉樹為主,但也不乏白楊、垂柳這類落葉喬木。我想朋友們或許會問我為什么提及這里的樹?還記得孫犁先生筆下白楊吧,挺拔,拔地而起;筆直,直沖霄漢,請允許我的私心,白楊的正直我會將這功勞全歸入這里的風。逆境造人才,寒風造木材.冬季的風飽含著西伯利亞的野性,極寒,從不顧及生命的微弱氣息,風掃過的山川河流,山會禿幾分,河會靜數月。白楊也就在這神奇的風刃雕刀之下,從一點點的筆直,一點點的挺拔,一點點的厚實。到得如今,也就使我們會情不自禁的雜入自己的許多仰慕之情,贊嘆之情.我不能說,也不敢說家鄉的綠楊相比白楊是脆弱的,但家鄉的朋友還請你們原諒我真的更喜歡白楊,最起碼,樸實,堅韌是我最欣賞的。
        冬季的風是一把風刀在逐漸雕刻著這冰冷的北方土地——戈壁灘、平原、荒漠還有俊俏的山峰。
        春季的風或許就是本地人也要厭惡幾分,那么更不用說來自祖國五湖四海的游子、學子……畢竟羈旅他鄉本就不是什么高興的事。春季的風應該從祖國的南海邊吹來,夾雜著土腥味的水汽,溫暖濕潤,復生前者,催促新生。然而,代替萬紫千紅的卻是滿天的沙塵。對于春天的風,我就不得不將這令人痛苦欲絕的沙牽帶出來,因為春天的風已經在幾百年前或幾千年前迎娶了這位剽悍的妻子。然而也就因為這,我們人類這種富有感情的動物也再一點點厭惡,一點點咒罵春天的風,這里說成風沙或許更合適。
        今天是2010年11月9號,早晨起來出門我又遭受了該死的風沙,和本地的朋友說笑,戲稱他是一身黃沙滿臉泥土的包頭人。
        提筆到此,不免想起了我的家鄉連云港,家鄉溫柔的風,不管我對家鄉風的溫柔多么思念,北方這片土地具有殺伐氣息、具有血性的風卻也激起了我的欽佩之情,因為我看到了北方挺直的民族的脊梁,他們在一定程度上講或許也能算得上是當代中國最硬的脊梁。北方的風啊,吹吧,讓我這個本不屬于你的游子站的更直一些,更血性一點,更男兒一些吧!